八十年代时,这里有座磷肥厂。高大的厂门巍峨气派。大门右手边就是文峰塔。塔高七层,破烂不堪,砖石犬牙交错,露出长长的裂痕。一颗树把塔尖顶穿,粗壮的树枝从塔顶伸向天空,与磷肥厂烟囱里冒出的浓浓的黄烟遥相呼应,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塔的周围是大片的菜地,种着各种时令蔬菜,供应给蔬菜公司,蔬菜公司再把菜拿到各个蔬菜门市部凭票供应给单位和个人。那时候种菜要计划,没有政府的批示不能随便种菜,那是扰乱市场的行为。
磷肥厂左边有一个村庄,我干妈家住在第一排第一家。干妈家的院门正对着文峰塔和广袤的菜地。每次看到风雨飘摇的文峰塔就知道快到干妈家了。
文峰塔不远处有一排简易的平房,那是一家板鸭厂,旁边是金属回收公司的磅房。板鸭厂后来建文峰都市花园时拆迁了,老板拿着大把的拆迁款又在枣树林附近 征了很大一片地。那里多次上演过惊心动魄的盗墓故事,还拍成了电影。
小时候经常在干妈家玩。干妈的儿子叫阿豪,比我大三岁。夏天豪哥常带我去磷肥厂后面的涢水河里游泳,大概就是现在滨湖湾附近。那时候磷肥厂的污水没有任何处理直排进河里,河滩上都是红褐色的。我们游过河,对岸是小山和花生地,还有西瓜,我们总是扯几兜花生或者抱个西瓜回来。
晚上睡在楼顶,豪哥给我讲文峰塔的故事。有人爬上过文峰塔,那棵树是从第四层长上去的。可能是鸟儿的粪便里有树籽,落在塔上的泥土里,生根发芽,长成了一颗大树。我说那哪里来的土?豪哥说刮风带来的尘土吧!他也不是很清楚。
每到播种的季节,磷肥厂门口的路上停满了来买磷肥的140货车。由于磷肥供不应求,买主们往往等几日几夜才能排到号。干妈家门口的路上就日夜停满了货车,有时候一直排到316国道上。
后来这片菜地建成了文峰都市花园,磷肥厂搬去了淅河。破败的文峰塔修葺一新,还建了广场。一切显得生机勃发、 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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