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记不清,这是我外出打工后第几次回乡了,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回乡的激动和期待,虽然有些茫然和被动,然而回家所看到的一切似乎比想象的要严峻,所做的一切也常常背离回家的初衷。
严格来讲,真正有了乡愁的体会是第一次到深圳打工,刚下深圳时,蹲在地上感觉脚还是一晃一晃的,耳边上还在跑火车,眼前的一切是陌生的,大树都长满了胡须。在经历了几个月实习后,才正真体会到读书与工作的决然不同,感觉到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也并不美好,除了上班就是睡觉,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想要摆脱的状态。六月份,回校拿了毕业证,在告别学生时代与涉世未深的忧伤与茫然中回到了随州,那时随州老火车站还没拆。
在街上买了些东西,坐麻木车回到了掩映在树荫中熟悉的家。跳下麻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种久违的清新和放松,从大脑舒坦到脚丫子。家中堆满了小麦,爷爷还健在,他正坐在厅屋黑色的小桌旁吃饭。这一年是2008年,发生了许多事……
此后的几年,我很少回去,压根没想到要因为什么而回去,并且还要请假,十一、五一都是在逛街中度过了。五一相亲回去过,体验了下上门讨媳妇的感受,也顺便再次重温了记忆中温和、明媚的初夏时光。结婚以后,每年十一大多都回去了。
在一年年的返乡途中,我感觉故乡正在老去,也许是因为父母的渐老,也许是因为自己渐熟的心态,故乡的生活不再快乐、热闹,故乡的风景不在郁郁葱葱,故乡的原野不再花香鸟语。我对种地一窍不通,但让我感觉难受的是曾经辛勤耕耘的土地连老人都养不活了,年老的人一年年去了,年少的人一年年走了,剩下一个被抽空了村庄,仅有些可怜的老人和留守儿童。由于乡村盗窃严重,村里没人养狗、养鸡了,乡村静的可怕,陌生的可怕,面对父母渐渐老去的容颜,叹息而无奈,面对孩子渐渐长大的模样,惭愧而忧愁。整个村庄似乎被一层雾霾笼罩着,看不到什么生机,看不到希望,也感受不到令人振奋的东西,焦虑而麻木,匆忙而疲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乎在担忧着什么,想强颜欢笑,似乎也找不到让人会心一笑,让人感动的理由。
雨还在下着,未有收割的稻谷已经倒伏了。农民大伯显然已经习惯了靠天吃饭,并没有呼天抢地,该干啥就干啥,打牌的打牌,帮工的帮工。农民的心态是最好的,否则活不下去,应该学习他们乐天知命、勤恳豁达的精神。放眼整个田野,未见到一只鸟儿,只听见北风呼声,儿时常见的洋丫雀、麻杆赤字、燕子都不见了,没有它们的叽叽喳喳,乡村好冷清啊。
过去,那么重视农业基本建设,重视农民,似乎要把农村建设成最美好的家园,回想小时候看到的农村宣传画,看到如今农村的样子,怎不凄楚呢?农村现在是一无是处,庄稼不值钱,环境破坏完了,莫斯样样要钱买,又没有经济来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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