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把到堰里游泳叫洗澡，可能跟伟大领袖毛主席酷爱这项体育运动有关吧（据说毛主席是龙，他在水里可以抽烟，可以随意游，可以横着、躺着，连专业游泳队员都自愧不如），父辈们几乎都会游泳，尽管他们常把游泳二字念成“油印”（音似）。
从6岁起，每年夏天我都会去堰里去洗澡，可如今还是旱鸭子。记得有一次跟父亲去中堰去洗澡。他看到站在浅水边的我说，“不用怕，我教你游，坎上学得会？”我被父亲拉倒一个水较深的地方，水立马淹到了我嘴边，呛了几口水。我转身想跑，他说“我把你捉到，不得掉水里去的”。父亲搂着我的腰，叫我用力“哈水”，我只顾着弹水，可能弹起的水把他的眼睛“眯”到了，他一松手，我立马沉到了水里，水里一片浑浊，什么也听不见了，水一口口地往喉咙里灌，父亲赶紧把我拉起来。我猛烈的咳嗽着，耳朵里也灌了水，说什么也不游了，他不仅没有担心我呛到水了，反而笑我“那么小的胆，不呛几口水学得会啊”。
自此以后，谁教我游泳我都不搞了。我觉得在浅水边，手撑着泥巴弹水已经很好了。尽管我后来也试过掌着大脚盆、废轮胎游泳，由于胆小、不知道游泳的技巧，还是没学会。我蒋家寨的老边骚会水，从小在河边下长大的。老表最擅长“捂眯躲”（能在水底走20秒左右）、“蹬仰卧”、“狗刨”游泳。老表们从小没人管，野一些，有一次他学着电视里的游泳员跳水，扑通一声跳到堰里的坎子上，撞了一脑壳泥巴，脚还叫“蚌瓦”割了。回家以后，母亲叫我们跪棒槌，嘱咐老边们“再到堰里洗澡，就不许在这里玩了”。
每逢堰里涨水，母亲就格外紧张一些，不许我们去洗澡，特别是快到7月半的时候。据说堰里有淹死的鬼和水猴子。我庆幸由于母亲的监管，我才长大到今天。过去，小娃子盘水掉到堰里也时有发生，但多数都获救了，主要是因为湾子人多，田里、湾子里人来人往的，获救的可能性比较大。记得小时候，牵着妹妹到稻场去，她嫌麦引子眯眼睛，就叫我把服子盖到头上，服子挡住了眼睛，看不到路，她脚踩空了，滚到了坡兜下的“门口堰”里，看到妹妹一上一下的在水里动，我吓得直哭，由于滚到水里的声音较大，打场时有人看到，老队长和一位叔叔二话不说，直奔堰里，救起了妹妹。妹妹救起来以后，又是掐又是喊，才醒过来。母亲从街上回来后，严厉地批评了我们。
还有一件溺水事件，隔壁子的三个娃子掉堰里被救了。据说是姊妹三个到堰里够菱角，老幺掉水里了，老二去扯，没扯到也掉水里了，老大去扯，也掉水里去了。他们所掉水的地方是个牛坑洼，比较深，堰里的水本来是满的。这一幕碰巧被湾子的“瑞章”看见了，他们才捡回来一条命。母亲总是经常借此事嘱咐我们不要“盘水”。 |
发表于 2017-5-7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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