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到儿时的过年,总有太多的亲切和诉说,许多往事已经磨灭,仅存几个片段可供追忆。值此2017农历新年来临之际,特写出几篇追忆已经走远的年味。
过去家里过年,年年都是老三样,花生瓜子,外加翻腾子(麻货)。有一年,门口来了买拷糖的,母亲买了两洋瓷盆,说是留到过年粘糖果子。在湾子空闲处,小手扶水箱里的水沸腾了,带动着“吹碾机”,哄隆隆地向外喷吐着白花花的“米子泡”。各家的米袋紧挨着,等待着师傅开炸。
新炸的米子泡是随便吃的,可是吃起来哪有深浅,眼见米子泡越来越少,母亲把袋子扎紧了,并一再叮嘱不能再吃了,再吃粘糖果子就不够了。可是好吃的我们,哪里闲得住,一天到晚找吃的。放在堂屋玻璃柜里胡糖(拷糖),已经融化变稀,没事的时候,总要用手指头沾以疙瘩或者用筷子搅以团子放在嘴里,胡糖醇厚的甘甜瞬间在嘴里融化了,顺着喉咙流到胃里。真是人间美味,总也尝不够,时间长了,盆子里的胡糖越来越少,就露出破绽了。母亲只好又额外??买一些。
记得那次粘糖果子是在爷爷家里,先是在锅里上点水,把洋瓷盆浸在水里,然后着火把洋瓷盆里的胡糖煮化。接着把锅里的水舀出来,把锅烧热,边倒胡糖边倒米子泡,并要飞快地翻炒,使米子泡都粘上胡糖,这一炒一倒最少要三个人才能完成。等胡糖、米子泡搅拌均匀了,就迅速地盛到筛子里,倒进早已准备好的磨子里(磨子是钉子钉的四块板子),再用床单盖好,接着就光脚上去踩了,使米子泡和胡糖粘的更紧实些。等磨子里的胡糖冷了,就放到砧板上切成一块块,可由于种种原因做的糖果子失败了,米子还是米子,胡糖到是浪费了不少。有一年子,表姐拿给我一块“沙琪玛”,我说这不是“糖果子”吗?然而甜得粘牙的沙琪玛却吃不出糖果子的味道了。如今,每到过年父亲还是会买一袋15块钱的小糖果子,是碎米做的,不是很甜,但边吃边喝开水也能饱肚子。为什么随州人热衷买糖果子?在别的地方我没见到这种乡土产品,也许糖果子代表了人们对新生活美好的祝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