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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霞和吊带裙 邬霞作为第一代留守儿童,她在14岁时就去往父母打工的深圳,成为母亲工作的制衣厂一名童工。 邬霞的工作必须是迅速而近乎机械。然而,想象却在这里发生。她从小就对吊带裙有特殊的情结,衣柜里珍藏着很多或新或旧的吊带裙,也以吊带裙为题创作诗歌。吊带裙使她想到了产品的最终拥有者——年轻女性。 工厂女工,下班后吃饭休息,剩下的就是灵魂的饥饿。女工在忙碌中难以寻觅到爱情,渴望亲昵;有的拥有了爱情,但是忙碌又使得亲昵也只能成为一种快餐。拥有陪伴与爱抚也就成为女工广泛的心声,《吊带裙》表达了女工的这种心声。邬霞在《我的诗篇》说:“下班后,劳累了一天的姐妹们都睡下了,外面的月光很好,我会悄悄爬下床,穿上吊带裙,蹑手蹑脚地溜进女厕所,月光照在铁窗玻璃上,我照玻璃,看见自己穿裙的样子很好看。” 宪法上他们是国家的主人翁,现实中他们是被漠视的族群,“当‘中国制造’成为一个世界级经济景观的时候,真正用双手将之创造出来的人们却在集体失声。”诗评家秦晓宇透露:在当今中国,起码有一万名地下工人诗人,他们在生产线、建筑工地、矿井和石油工地上劳作,同时也在默默地用诗句记录自己的喜怒哀乐。 邬霞在深圳打拼近20年,仍然和父母、孩子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想用诗歌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说在深圳像有她这样想法的有几万人。 她的诗,语言平实、朴素,蕴含生活的美好愿望。
吊带裙 邬霞 包装车间灯火通明 我手握电熨斗 集聚我所有的手温 我要先把吊带熨平 挂在你肩上不会勒疼你 然后从腰身开始熨起 多么可爱的腰身 可以安放一只白净的手 林荫道上 轻抚一种安静的爱情 最后把裙裾展开 我要把每个皱褶的宽度熨的都相等 让你在湖边 或者草坪上 等待风吹 你也可以奔跑 但 一定要让裙裾飘起来 带着弧度 像花儿一样 而我要下班了 我要洗一洗汗湿的厂服 我已把它折叠好 打了包装 吊带裙 它将被装箱运出车间 走向某个市场 某个时尚的店面 在某个下午或晚上 等待唯一的你 陌生的姑娘 我爱你 九三学社湖北省青委会邬霞诗歌座谈会
文字编辑/摄影 山翁 于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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