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生活是一条河流,那么,我们每个人便都是一块跌入河中的石头…… 石头比水重,但又不扎河底,当然,即便是河底,也会被流水所带动。流水,是无法回头的,所以,石头从跌入河中的那一刻起,就与流水一起被注定了只能向前,而不能回头的命运…… 不过,石头与流水也是不同的,对于河流来说,只要上游不断,就会一直不舍昼夜的向前…… 而石头的一生,却总是会被太多的事物所牵绊…… 也许,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暗坑;也许,是一团恰巧路过的淤泥;也许,是一微不足道的小坎;也许,是另外一块石头……也许……也许……也许更多的时候,是河流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给予石头足够的前进的理由……反正,石头就是时走时停…… 在石头停下的日子里,河水大多平缓,绵柔,节奏上没有太多的变化,即使,偶尔荡起的一两朵浪花,也不足以改变已经固有的节奏……在这样的情下,昨天的情景总和今天相似,今天又经历,又与明天相差无几,久而久之,石头便会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我们从未改变过…… 但实质上,石头每天都在流水中经历着变化,只是大多数时候不被石头所发觉而已…… 缓缓淌过的河水,总在无时无刻地冲刷着石头,或许在不经意间,就刷走了石头身上一块松动的碎屑……亦或者,又在不经意间,从上游带来了一些泥沙,附着在石头上,然后,又冲走,又带来…… 昨天淌过石头的那滴水,和今天相似,但绝不会是同一滴,石头,永远也无法追上昨天淌过自己的那滴水,它们之间,已经相隔了太遥远地距离…… 除非,那滴水会一直在原地等着石头…… 每块跌落的石头,都是独立的,也都是与众不同的,它们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非常坚硬,有的又非常脆弱,有的里面含有金银铜玉,而更多的是形似石头的土克垃…… 无数不同的石头,总在不同无数不同的时间,跌落分散在无数不同的位置…… 河流也从来不会细细分辨它们,尤其,是当河流变成洪流的时候…… 洪流,只会狂暴地、粗野地、屈从本能地,冲刷、撕扯着它所能覆盖到的一切…… 没有高低贵戝,没有善恶美丑,能衡量其生存价值的,只有石头本身是否足够坚强与幸运。如果足够幸运,恰巧处于洪流的边沿,那么,即便是一块土克垃,也有可能在洪流过后幸存,但很显然,土克垃不可能每次都那么的幸运…… 只有那些足够坚韧、巨大、而又沉重的石头,才能在很多次的洪流中屹立…… 它们的身边,总能很快的聚集起很多的石头…… 无数的石头,在一起相互牵绊、相互扶持,可以共同分担河流的冲击,当一个地方的石头聚集得足够多时,河流都会为之改道…… 然而,无数的石头聚在一起时,也从来都不是那么和睦的,它们总是相互排挤、相互摩擦、相互碰撞,无数的石头,在一次次地摩擦碰撞中,逐渐或者瞬间的破碎…… 流水轻轻淌过,就能带走它们大部分的存在,它们的遗体,会分散在遥远的下游…… 也有无数的石头,在一次次地摩擦碰撞中逐渐失去棱角,变得圆滑细腻。圆滑的石头,既能很好地融入石群,又能最大限度地卸去流水的冲击。只到不遇到大环境的变迁,圆滑的石头总能在原来的位置呆上更久…… 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也是一块石头,那么,我应该是怎样的?想了好久,我觉得我应该会是一块土克垃烧制的板砖。 板砖,比土克垃要坚硬牢固,却又比大多数石头要松散酥脆,有着有限的棱角和面,以及无数的缝隙…… 也曾将自己当作一块顽石,和许多石头去比硬度,却发现越碰撞,棱角越多。有段时间,我用棱角,对待着身边的一切…… 后来才发现,在我生活的这条河流中,一块板砖的棱角与硬度本身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一块没有任何棱角,而又结构松散的板砖,更大的可能,是在原地停留,直至被岁月侵蚀原成一抺土克垃……或许,连土克垃也不如! 我讨厌无法前过的困顿,所以,我总是试图影响并改变一些什么。 在这个相对安逸的岁月中,我总是努力地汲取着河床上散落的金银铜玉以及土克垃,一点一点地增加改变着自己的重量和质量,然后,在将那些改变过的部分,一点点地剥离出来,将它们散落到河流中,让它们顺流而下…… 或许,我永远也无法成长成一块坚硬且巨大的礁石,也无法时刻前行,也最终会消亡,但我相信,那些被我孕育过的与众不同的思维,一定会比我本身存在更久且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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