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暑假系列～捉鸟

淅河穷人

过去的娃子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脚手不住，讨人嫌的“活泼好动”总透露着几分机灵和顽皮，每到放暑假，这份天性就显露无遗了。农村的娃子生来就野一些，没长屁股坐不住位，打着赤脚漫道打鸟，戳鸟窝。下面我将结合一鸟类，分别讲述一下过去的往事。

1.捅“麻杆赤子”窝
90年代，农村的鸟是非常多的（黄鹂、画眉、啄木鸟也时常可见），像我们所熟悉的雷斑、洋雅雀、炸八搂，它们的窝一般做得很高，只有麻杆赤子窝做得较矮而且毛糙，低矮的松柏、刺槐、柳树，都是它们的家。我经常看见有得娃子爬树捉鸟、甚至接几节竹竿去捅麻杆赤子的窝，当窝被捅破后，鸟蛋和幼小的雏鸟就掉到地上摔破、摔死了，破碎的鸟蛋里经常能看见成形的小鸟。只有长满羽翼的幼鸟会侥幸活着落下来，而那些刚会飞的雏鸟会聪明地落在别的树枝上，这又无疑地增加了娃子们追赶的乐趣。我常看见娃子们拿着幼鸟把玩，它们张开的黄喙不停地发出“吱吱”地求救声，而树上的鸟妈妈只能“吱吱”地跟着娃子们徒劳地飞着。所有的鸟类都是弱小的，只有燕子和炸八楼不好惹，它们会“坎人”、骂人呢。

2.掉落的燕子窝
从前的农村都是人字房，燕子一旦选定了人家，撵不走也打不走，窝戳掉了，它再砌。燕子夫妻每天成双成对地忙着做窝，晚上就落在堂屋里的电线上，它们紧紧地挨在一起，绿豆样的小眼睛反射着白色的光。尽管它们常常在落脚处，拉下一堆粪便，可是很少有人家打它们走，因为它们像人间的夫妻一样，辛辛苦苦地建造自己的小家、哺育自己的孩子。每当燕子妈妈、爸爸衔着虫子回来，窝里的小燕子就“叽叽喳喳”地长着嘴要吃。小燕子一天天长大，等到它们能从窝里探出头来，能站在窝边的时候，就快要飞了，这时候它们拉得屎也格外多，讨人厌得很，母亲说“再忍些时儿，要走的”。离窝的燕子果然没有回来了，即使回来，也只是在屋里飞一圈，在院子里叫几声就走了。
小时候，因为好奇捅了燕子窝，害死了一窝燕子，如今想来，仍然内疚。也许是燕子窝不够结实，我用棍子轻轻一碰就掉了，窝里的小燕子还没睁眼睛。当堂屋里腾起的土灰见见地息落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我把燕子藏起来，抓来一些饭喂它们吃，居然也吃了。屋外的老燕子回来了，看到窝塌了，在堂屋飞来飞去，又落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叫，我把燕子窝放到它们跟前，它们像瞎子一样飞走了，一窝子燕子就这样饿死了。
每到秋末，看到恓惶、零落的燕子，我都会伫立久视……

3.濒死的钓鱼雀
有一年，我在田里捡棉花，看到坎子下面的洞里有只钓鱼雀，怏怏地快要死了，好像是中毒了，我把他放在树上，它站都站不稳，不一会儿就闭眼死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可爱的鸟儿死去，无能为力的生命消亡深深地震撼着我年幼的我。

4.草堆上筐到的黑鸟
暑假的一天，我们几个小娃子约着一路去“阳沟兜洼”乎鱼，走到稻场时，看见一直黑鸟在草堆里埋头寻着什么。有个娃子说，“你们不作声，我去筐到”。只见他把“罩罩”筐上去的时候，黑鸟还没反应过来，娃子拿着叽叽喳喳的黑鸟，到处找绳子，后来在沟里找到了一个黄鳝钩，就这样黑鸟被栓住了。在他们乎水的时候，黑鸟竟然下了一个蛋，可惜破了，蛋黄流了一地。
回家以后，我们把牛“兜嘴”找到，往里面垫上些草，想给黑鸟做个窝。母亲回来看见了黑鸟，硬是叫我们拿出去放了，说是不能养。被折腾够呛的黑鸟已经站不稳了，连飞的能力都没有了，一个娃子用力蹬着树干想吓唬它飞走，没想到几次蹬撞树干后，黑鸟一头栽进堰里淹死了。
这是由好奇、爱鸟引发的死亡事件，虽然责任不在我，可也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

5.墙洞里的麻雀、戴胜鸟
过去麻雀很多，屋后头有户人家的房子是平房，门口的墙洞里，经常有麻雀进进出出。有一天，有胆大的娃子搬凳子去摸洞里的麻雀，刚一伸手麻雀全飞了，麻雀没摸到倒摸到一条蛇。他赶紧下来，只见一条蛇从洞里慢悠悠地爬出来，把大家伙儿吓得够呛。
      麻雀多半机灵善飞，可是也有笨的。依照鲁迅先生教我们的筐麻雀方法，我们用筛子筐了4只，有3只在掀框子的时候飞走了，只抓到一只。系上绳子的麻雀，不太愿意飞，我们只好在绳子下面系了个棉柴棍，“狡猾”的麻雀趁我们不注意飞走了，棉柴棍太轻，麻雀越飞越远，消失在夜空里。后来，我们在中堰放牛的时候，看见电线上缠死了一只麻雀，莫非就是我们手里飞走的那只？
      戴胜鸟冠子上的羽毛撑开时，活像一把扇子，我们叫它扇子鸟。哥哥在倒塌的山墙洞里捉了两只扇子鸟，每天捉些虫子喂它们，养了大概半个月左右，都快养家了。母亲说，放了算了，莫遭了性命。哥哥不舍地把它们抛向了天空，扇子鸟在屋上停了许久，才飞去。

6.菜园子里的秧鸡子
有一年夏天，我到菜园子里去摘西红柿吃，看见园子旁边的棵子上有个黑鸟扑在窝上，它看见了我，我也看到它了。我忍着心里的尖叫声，连棵子旁边的黄瓜也没有摘，不想惊动它们。我回去跟母亲讲了，说园子那儿有鸟抱窝呢。母亲说，莫惹它。
后来，我再到园子里寻菜的时候，窝里已经空了。正在纳闷时，看见黑鸟领着一群小黑鸡娃从沟里往堰里跑。此时，我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所谓的黑鸟就是秧鸡子哦，看着它们远去的背影，我感到由衷地欣喜，真是“可爱的一家子”啊。

7.被放生的野鸭子
湾子里的伙伴送我一只野鸭子，说是在堰里撵到的。我把鸭子放在盆子里，它总是飘着不动，后来我把它丢到秧田边下，没想到它“一溜烟”跑走了，多么善于伪装的小家伙啊，佩服。

还有其他野生鸟类，如白娃子（白鹤？白鹳？）、吃蜘蛛的麻雀，茅坑旁边的臭八哥，我就不再叙述了。鸟类是人类的朋友，花香鸟语的世界不能没有它们，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都应该自觉的保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