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娃子们一“住下”就要找吃的了。初夏还好办,瓜果比较多。到了秋冬季节,万物萧条,能吃的太少了,想吃点红薯、花生更是奢侈。
在五斗田的埂子上,长着几棵野枣树。说来也怪,方圆几里,就我田埂子上长了几棵枣树,年复年的砍烧也没能让它们绝迹。每当到田间摘棉花,总要到野枣树上找寻一番,零星的几颗红枣,是最令人欣喜的发现。老枣树长的瘦骨嶙峋,树干被丝瓜蔓缠绕的驼背了,几片干叶梗被秋风吹的精光。
家中没有什么果树,只种过一株只开花不结果的桃树,后来砍掉了。秋末的一天,我和母亲在田埂上小心的挖了两棵“并蒂”枣树,送了一棵给姑妈。枣树栽下后,到了仲春也很少有“活”的迹象,变紫的枝丫上只冒出了嫩叶尖。大概在“栽秧”时节,枣树才会开花,它的花儿是那么娇小,花虽小,却比“华而不实”强多了,照样能吸引来采花大盗——蜜蜂。枣花谢后,叶片间会长出一个个小枣儿。随着盛夏的到来,枣儿一天天变大,像极了“马奶子”,细长细长的。寒来暑往,树顶的枣儿总是红的快些。到了开学的时候,母亲会用锄头勾住枣树枝,在锄头一阵阵地耸动下,树上的枣树雨点般的砸落在摊好的“棉花包”上。捡拾的枣子倒在脸盆里洗净后,格外的诱人,黄中泛红,红中透着甜,脆津爽口。
枣树的生命力特强,根系所到之处,总能冒出小枣树苗来,有一棵枣树苗竟然长到了隔壁的院子里。为了在院子倒地坪,父亲把老枣树锯了。一向有些“信佛”的母亲,为了“早子”不惜老命又到田埂子上挖了几株小枣树苗栽倒屋前。小枣树要几年才能结果,2012年我在家时间比较久,又挖了几棵大的枣树到处栽,有道是“有心栽枣枣不活”,我栽的几棵根系较好的枣树竟然没活,几株没根的枣树竟然活了。
枣树一年年的结着枣儿,又一年年的掉落在泥土里,除去有几只馋嘴的“八哥”光顾外,枣树一直是安静的。每到秋季,母亲总是会念叨枣子红了,葡萄熟了,我们的远去使这些“家果”无人问津。在外面,我一直很少买枣子吃,我总觉得那满树的枣子一直在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