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亲

梦中的绿洲

《清明，祭母亲》

    （外四首）

     文/驰子

《一地火苗在飞》

从荒凉的墓地飞向天空
飞进一双空洞的眸子。一句呼唤里

火苗的叮嘱，被风吹向
谁家的紫花苜蓿地。它们
用互相交织的手势呼呼地脚步声
繁衍，新生的痛苦

夕阳也沉痛，面对一地火苗
转身，去寻找亲人
唯有我，如此模糊
看不清您的脸

《在墓地》
        
布谷的叫声高出墓地
墓碑下，您沉默不语

迎面扑来的山风
来自谁的一句诗。清明

这一天，雨从山顶赶过来，淅淅沥沥
布谷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墓地

整整一个下午在等一个人
但她，最终没有来

这一天的雨，只是在早晨
缓缓地潮湿了这片墓地

《青黄不接的春天》

您应该看见了，一地火苗
是用千万元冥币燃起来的。四十年前

小小的翅膀赶着大大的蝴蝶
踩踏，青绿的呼唤

青黄不接的春天，可以称作记忆的
或者能留给这块紫花苜蓿地的，就只有
面值十万元的一地火苗

“面值太大，奶奶被抢劫了怎么办？”
母亲，孙女的担心您收好了
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我们是幸福的》

挂纸条烧冥币点燃长香
把脸彻底贴在墓土上。这时候

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痛。母亲

一生劳顿，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比起邻家那个喝农药自焚解脱自己的母亲
我们是幸福的，我们一个拉着一个
二十年艰难的爱着，比您预想的要走的远

就像这墓土之上的小花
总是把最鲜艳的一瓣面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