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逐爱而行
--- 徐 世 广
走出小区大门,迎面走来一对年轻情侣。两张光洁的脸,青春得一如初升的太阳。
男孩低着头,俯在女孩耳边,轻问:“晚上咱们吃什么?肯德基好吗?”
女孩摇了头。“要不,去吃你最爱的火锅?”
女孩不吱声。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看到,她的脸上,生了几颗小痘痘。
男孩拿起女孩的手,轻轻地吻着,一脸抱歉地说:“该死!我怎么把你不能吃辣给忘了?对不起啊!”
女孩不理他,依旧向前走。
男孩紧跟其后,一路小跑赶上去,拥着女孩,一边走一边柔声哄劝。
我转过身,目光追逐着他们,微笑。
女孩不漂亮。五官平淡,个子不高,身材也有些胖。只是,这些并不妨碍她被一个男孩精心呵护。此时此刻,男孩的眼里只有她。即使,在世人眼里,她从头到脚如此普通。
这就是爱。没有更好,只有恰好。不论春花还是秋月,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是好的。
晚饭后,在公园散步。走着走着,目光被另一条林荫道上的老年夫妇吸引了去。
老人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背有些弯,脚步缓慢而蹒跚。最动人的是他们的手,很自然地牵着,一如初恋的少年。
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这时,只听老爷爷说:“今天的降压药吃了吗?”
老奶奶点点头。
老爷爷又说:“速效救心丸带了吗?”
老奶奶又点点头。
沉默。继续向前走。
下台阶时,老爷爷一边伸手扶住老奶奶的腰,一边嘱咐着:“一共三个台阶,慢一点。一、二、三,好嘞……”
有人说,爱情是手牵手,婚姻是肩并肩。此时此刻,陀螺般在围城旋转了数十年的他们,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分明写着相濡以沫,一世情牵。
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睛渐渐模糊了。不禁想起叶芝那首感动了千万人的诗: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一直以来,对年轻人的爱恋,我只有祝福,却从不羡慕。韶光匆匆,谁在年少时没有牵过爱人的手?牵手并不难,难的是风风雨雨几十载,这只手依然牵着你,不离不弃,心甘情愿。
时光追逐,当一切远去,唯愿那只牵着我的手,一直还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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