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之我的高中

淅河穷人

下午考完后，有的同学就陆续回家了，家长来的早的，就把被子和书拖回家了，大家都有一种怀旧、伤感的感情，这一别，竟然成了永恒。
就整体感受来说，整个初中是畅快而短促的。回忆起来不会感到太沉重，三年的时间，每一年都有不同的心理感受，每一天都在更新心情，煎熬的时间也有，不过对心灵的创伤和折磨，没有明显的感受到。一切还是那样惨淡吧，由于对未来的无知，还无从掌握命运的前景。
也许并不谙熟人情世故，看山还是山，外在的景色依然美丽，快乐依旧。放下书本，我依然能够怡然自得，不以贫穷为耻，反以朴素自傲。还记得那年冬季，落了厚厚一层雪，那景色，那种味道，是我从未见到的，雨雪过后的天空，湛蓝而高远，太阳如期的升起来，照耀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光线强烈而不刺眼，站在高坡上，陡然间有苍茫大地谁住沉浮的豪情。由于气候变暖，我几乎就没有见过真正大雪过后的景色。在这以前，不用期盼，刮一夜北风，呼啦啦的吹几天，风把门吹撞在门槛上，哐哐作响，刚开始的那几天，似乎也在下沙尘暴，天空灰蒙蒙的，掩盖了强烈的日光，昏暗、浑浊，像混沌初蒙的远古，风大的时候，把路面吹的干干净净，不过在屋里，灰从瓦缝里下来，我突然间想起了，老舍的散文《北京的风》，虽然我们这里的沙尘暴没北京厉害，但我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呼呼的刮一天的风，桌子上积满了尘土，风更大的时候，会看见灰尘簌簌的掉落。
我怀恋自然呈现给我的美景，那时候虽然冷，但冷的时候，够味，冷的人精神。那时候的季节不会错乱，很清楚的记得鹁鸪的啼鸣，槐树花开了，在中午的阳光下，伸展出一片绿荫，在槐树白色的花朵点缀下，质朴自然。我很乐于行走在这样的绿荫道上，天然的花香，迎面扑来。
当我的心灵没有荒芜的时候，我更关注外在的东西，自然景色、庄子的逍遥游。
我怀恋心里真正放松的时候，柳絮、池塘、栀子花、莲叶，花生地，葱郁的稻田，都是我经常魂牵梦绕的景致。
告别了初中，似乎人生的旅途刚刚开始，如果说初中我是一个不入流的人的话，那么在高中我彻底的被边缘化了（虽然那时候，我很努力的考到了班里的26位，可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我依然坐在教室后面）。
第二天早晨，我收拾妥当，拎着小半袋子书回去了，在大路上碰见大哥，他是过来帮我拿书的，考完以后的我总有一些遗憾，我并不希望出去打工，如果不继续读书，唯一的结果就是外出打工了，虽然读书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上个鸡巴鸟大学会对我有什么实质的改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这种封建观念，根深蒂固，对于高考扩招的时代已经失去意义，从读书做官到读书好找工作，观念还是有些进步，教育产业化，实际上就是一场骗局，无数家庭倾其所有，到头来两手空空。真他妈的操蛋，阿Ｑ党！
回到家的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秧苗基本已经插完了。老妈叫我去照看西瓜田，说我在屋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西瓜田里凉快。我家以前也没有种过西瓜，种西瓜其实就是跟风，种了以后才自觉其中辛苦，就像当年一窝蜂的种豌豆，家家都种豌豆了，零收价才两毛、一毛五钱一斤，一袋子豌豆才卖20多块钱，农民种点东西真的很不易啊，自从上了高中，就觉得心理沉重了。
地里的西瓜刚挂胎，虽然有碗口那么大，但都还没有熟好，有他妈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喜欢偷摘，夜里如果没人照看，保证不出两晚上，全部被人偷光。农村的风气，这几年也变得很坏，农民身上自私自利的性格体现的尤为明显，特别是在夏插放水的时候，经常打架斗殴，不过说来也不足为奇，在生存面前，大家为了吃口饭，有争斗也是正常的，农民其实是最可怜的一个群体，受共产党压榨、剥削最深，收入不高、苛捐杂税最多。
没多长时间，去学校拿成绩单，填志愿的时候到了，人生虽然漫长，但最要紧的只有一步或者几步，我不知道我在这条路上是否走错了……
        我问过家里的情况，问他们填哪个学校，他们都不知道，叫我看自己情况填写，一个虽然只有17岁的初中生，在没有人开化的前提下，依然不能预知盲目的填写志愿的结果，将会怎样影响未来的人生道路。
填志愿的那一天，学校里还是很热闹，大家不再嬉闹，眉头紧蹙，都有一种对未来的茫然和担忧。随州一中、二中的老师都到班上，进行了临时宣讲，班主任对班上的几个重点生进行了选报指点，对其他的同学则说了两番话，想读书的，一定要慎重填写第一志愿，第二志愿；家里比较困难的，可以选填读技校的一些专业，我这里有技校的杂志。
我当时也犹豫了下，再读高中的话，又要花钱，而且也不一定读的上，班主任对一个同学说，考这么高的分，读一个技校，怎么划得来呢？你们可以先填高中志愿，技校随时可以去读，突然间我觉得班主任特有人情味了。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填了曾都一中、四中，我没有填烈山中学，当时没人填，觉得那是相当垃圾的学校，事实是，跟说的相差无多。

我本来填了个中专的，后来看到其他同学都又在改填高中，就又都换了，后来老师收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填中专。我自认为我读书还行，不过这在我真正上高中以后就后悔了。
志愿填完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没有道别，默默的走了。我走小路回去的，老远就看见老妈在西瓜田里锄草，我就抄近路，很轻松的走了过去。我有些高兴的对老妈说，我考了499分，班主任说我考的还可以，老妈哦了一声，就给钥匙叫我回去了，这使我，有些失望。
中考结束了，感觉也没什么负担了，不过在九月初的时候，看见别人去上学，还是有些冲动。
我每天就去地里看西瓜，说实话，就是睡觉。那样一种彻底放松，无拘无束的感觉，多年以后我仍然很怀念。每天吃罢早餐……
   一直未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