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的童年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伴着雷声,夹着闪电,时儿勾起我的回忆,时儿打断我的思绪…… 小时候,我的童年大部分是在雷雨中度过的,或者说与雷雨直接有关。 那是一个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由远及近,瞬间挟来,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倾盆,仿佛天一下子就要塌下来。被吓得嚎啕大哭的我,慌乱中紧紧地抱住了奶奶。这让站在一旁的妈妈笑着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人呀。雷公公就是专门爱打不讲礼貌和骂人的孩子!”我悄悄地探出头来,诧异地望着妈妈。自那以后,我对谁都好,见到男的,不是叫哥哥、弟弟,就是喊爷爷、叔叔;见到女的,不是喊姐姐、妹妹,就是叫阿姨、奶奶。当然,是依年龄大小来称呼,以至于现在每次回老家,左邻右舍还说我小时候嘴儿最甜呢! 雨天不穿蓑衣、不戴斗笠、不打伞,光着头,到处跑着学《铁道游击队》队员玩打仗,或到山上拾松树菌、黄丝菌、雷打菌、灰苞……捡地耳(又名地木耳、地见皮、地踏菜。)……到稻场边和泥巴、捏泥娃、造泥车……是我们儿时的最爱。 清明刚过,是我们儿时最盼下雨打雷的时节,只要先一天晚上下大雨、打炸雷,第二天一定好扒蜈蚣换钱。记得有一晚雷雨过后,我和伙伴们大清早来到大山里的梨树叶中扒蜈蚣,一不小心,一条蜈蚣顺着裤脚爬向了大腿,随着“哎呀”一声,我强忍着被蜈蚣咬伤的刺痛,一口气跑回家,奶奶一边为我涂抹清凉油,一边告诉我,等到第二天听到鸡子叫就全好了。说来也怪,奶奶的话还真灵,直到现在,我也还没有闹明白这是为什么。奶奶的小药方还真多,那些药随手可得,被蜂子蛰了,在菜园子墙上扯一片丝瓜叶子,在手里揉搓几下,往红包包上一抹;被洋辣子蛰了,找隔壁嫂子挤了几滴奶水,又是一抹;脚丫子痒了,扯了几片黄荆条叶子揉成一团,往脚丫子里面一塞;流鼻血了,用冷水在后颈窝拍两下;肚子疼了,在肚脐眼抹点清凉油。都能管用,打心眼里佩服奶奶。 下暴雨涨洪水是夏季的专利,我们兄弟三个总爱跟随大人一起顺河而下观洪水、撒网打鱼、捞柴禾……每次都能有意外的收获。尤其是洪水刚退,我们的收获会更多,趁混水摸鱼、喜拾浪渣柴禾,还能得到父亲承诺的一担柴禾五分钱呢…… 如今,身居城市的我,任凭窗外的雷雨怎么撕裂,却怎么也让我体会不到儿时的半点快乐,也只能让雷雨中的童年一点一点地变成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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