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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梦中的绿洲 于 2016-1-3 12:19 编辑
老 村 庄 的 快 乐
记忆中,老村庄都是低矮的布瓦房,屋内被吊壶和冬天烧柴取暖熏得黑黢黢的。那时,老村庄应该住有十来户人家,沿门前的南北两口堰塘分散而居,南边的叫下塆,北边的叫上塆。估计是根据水流的方向命名吧。我家就在下塆住,小瓦房三间。堰塘边,是一块块乡邻的菜地。麦子黄时,菜地里的黄瓜也熟了,那时对我们是不小的诱惑。总会寻思去摘上几条,就着堰塘的一汪清水洗干净,送入嘴中,清脆嫩甜。堰塘中时不时蹦出水面的鱼虾,春季总在挑战我们的钓技。各家门前,栽种不少一人围的大枣树。夏末秋初打枣子、吃枣子、晒红枣,是那时最幸福的事了。那时爷爷奶奶还健在,加上父母,我姐弟三人,一家老少七口人,其乐融融。吃饭时,一条塆子的三两户人家也是经常端着饭碗,坐在门前大枣树下的石板上,吃着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新近发生的事。有时吃完了,就把碗放在旁边,继续拉着家常,开着玩笑,享受着这种恬静的生活。
后来老塆子出现了白蚁,房屋多是木质结构,当时也没有药物防治白蚁,只能被迫往山岗上搬迁。那时新搬迁的村庄是按当时新农村样式设计的,五排青砖大瓦房,每排十六间,居住五六户人家不等。每户有院子,门前有场子。新农村当时还很是气派,听说还吸引了附近不少大姑娘远嫁而来。搬进新农村,我家变成了四间,在从北往南数第二排的正东边,村庄东边就是砂子公路了,出行很方便。农村中多养有鸡鸭,所以居住在每排两端的住户要方便些,便于家禽的散养。父亲还在门前和东边院墙外,栽上白杨树,门前的可以遮荫,东边的用于拴牛。
院内,沿屋檐院墙边,种有一棵香椿树。记忆中,这棵香椿树苗是从舅爷门前挖的。春暖花开,香椿树的嫩叶是一道好菜。香椿树皮听说是一味中药,煎水可以治拉肚子,经常有乡邻来家里讨要一些。紧挨着香椿树南边,种有两棵梨树。春天,梨花盛开时,引来蜜蜂嗡嗡叫。白色的花瓣如雪花一样,风一吹,在院中散落。根据花开的旺盛程度,父亲知道这一年梨树会结多少果子。我们也期盼梨子成熟时,用竹杆绑上钩子,把最大的几个勾下来,姐弟三个,一人一只,大快朵颐。这种滋味,至今回忆起来,也很是享受。在我们读书期间,那时家中条件不太好,父亲还把梨子弄下来,骑着自行车,到邻村去叫卖,以凑我们上学的学费。现在想来,这两棵老梨树还给我们安心读书作了不少贡献。
村庄后面是三座相连的山丘,山上长满松树和栎树。山中林深树密,山边草地平坦。那里真是童年的天堂,山中总会有小伙伴要找的乐趣。树上的斑鸠,丛林中的鹌鹑,偶尔惊飞的山鸡,飞奔的野兔,总会带给童年惊喜。雨后山林中的蘑菇,地上的地衣,随便就可以捡上一筐。周末放假,哥哥姐姐挑上篮筐,我们带上粗铁丝做成的耙子,去松林中收集松毛(落在地上的松针)。最适合搜集松毛的季节是春季,嫩松针刚长出,老松针已发黄,迎风一吹,散落一地。有时看到松树上发黄的松毛还没落下来,力气大的伙伴就抓住松树,用力一摇,松毛便如黄色小针一样,飘落一地。有的掉在脸上,痒痒的。看到这些胜利成果,伙伴们脸上会挂满喜悦。有时篮筐装满,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几个伙伴还会在草地上摔跤,比一比哪个力气更大,哪个身体更柔韧灵活。
岁月沧桑,斗转星移。如今,当年村庄,有的已搬迁进城,留下残壁断瓦。有的已推倒旧房,盖起洋楼。整齐的新农村已是七零八落,变成了杂乱的老村庄。南北两口堰塘已经淤平,杂草丛生。那些粗大的枣树已不复存在,老梨树早已退休。老香椿树依然挺拔,见证着时代的变迁。后山上的松树、栎树已经换成油松经济林,几乎被荒草淹没。儿时的玩伴早已远走他乡。
老村庄的快乐,永远只能存在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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